文章來(lai)源(yuan)：《國資報(bao)告(gao)》雜志(zhi) 發布時間(jian)：2021-12-28
初春(chun)的(de)北京竟然(ran)下雪了(le)，2018年3月，正在參加兩會的(de)寧高寧看到此(ci)景，感覺變化真(zhen)的(de)要來(lai)了(le)。
此(ci)時，已經到任中(zhong)化董事長兩年多的他(ta)，廣泛調研座(zuo)談，持續交流碰撞(zhuang)，對公司的轉型逐步有了清晰的思考。
中(zhong)化作為一家深刻外貿基因，有成功向實(shi)業轉型經(jing)歷的中(zhong)央企業，在寧高寧的帶領(ling)下，能否實(shi)現(xian)新的躍遷？
科學至上
2018年(nian)全國“兩會”期間(jian)(jian)，寧(ning)高寧(ning)的(de)時間(jian)(jian)相對充裕。一向勤(qin)于思考、動筆的(de)他(ta)拿(na)著iPad，在國貿附近一間(jian)(jian)咖啡館，寫出了后來的(de)刷屏之作、萬字長文《科學(xue)至上(shang)》，提出要秉持科學(xue)至上(shang)理(li)念，把中(zhong)化全面轉型為科學(xue)技術驅動的(de)創新平臺公司(si)。
寧高寧在長文中(zhong)說，這個建議可能一(yi)下把中(zhong)化作為一(yi)家相對成熟的(de)企業又放到了創(chuang)業公司的(de)位(wei)置上。“今天(tian)我把這個想法提(ti)出來供(gong)大(da)家討論，最終需(xu)要團隊的(de)選擇(ze)。”
緊接著，中化針對此文進行了深入研討，沒想到(dao)大家(jia)的(de)(de)意見出奇的(de)(de)統(tong)一，提出要將(jiang)“科學至上”確定為企業(ye)核心價值理(li)念，力爭(zheng)用5-10年時(shi)間將(jiang)中化全面轉型(xing)為一家(jia)科學技術驅動的(de)(de)創新(xin)型(xing)企業(ye)。
中化(hua)是貿易企業(ye)基(ji)礎，往實業(ye)轉型(xing)已經很難了，往科技(ji)企業(ye)轉，有這個能力嗎?中化(hua)需(xu)不(bu)需(xu)要這么折騰，選擇(ze)一條最艱(jian)難的道(dao)路？
寧(ning)(ning)高寧(ning)(ning)說，中(zhong)(zhong)化(hua)可以按(an)照現在的(de)(de)(de)戰略布局走(zou)下去，五大事業部按(an)現在的(de)(de)(de)規劃(hua)發展，只(zhi)要精心(xin)管理，中(zhong)(zhong)化(hua)會是一家健康(kang)發展的(de)(de)(de)公司。這樣做下去，中(zhong)(zhong)化(hua)集(ji)團(tuan)的(de)(de)(de)穩定(ding)性(xing)較強，突破(po)性(xing)、創造性(xing)、創業性(xing)、創新性(xing)不太(tai)強。
中(zhong)(zhong)化(hua)(hua)(hua)創新與戰(zhan)略部副總監陳茜(qian)表示(shi)，中(zhong)(zhong)化(hua)(hua)(hua)從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(hua)(hua)向(xiang)產業(ye)(ye)化(hua)(hua)(hua)再到科學至上的(de)轉(zhuan)(zhuan)(zhuan)(zhuan)型(xing)中(zhong)(zhong)，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(hua)(hua)轉(zhuan)(zhuan)(zhuan)(zhuan)型(xing)比較成(cheng)功，從一(yi)個計劃(hua)體制下的(de)傳統貿易企(qi)業(ye)(ye)轉(zhuan)(zhuan)(zhuan)(zhuan)型(xing)成(cheng)了一(yi)家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(hua)(hua)的(de)新國企(qi)。但是(shi)，在推進從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(hua)(hua)向(xiang)產業(ye)(ye)化(hua)(hua)(hua)轉(zhuan)(zhuan)(zhuan)(zhuan)型(xing)的(de)過程中(zhong)(zhong)，為適應內(nei)外(wai)部環境要求，又(you)快(kuai)速疊加了向(xiang)科技驅動的(de)創新型(xing)企(qi)業(ye)(ye)轉(zhuan)(zhuan)(zhuan)(zhuan)型(xing)，無疑給中(zhong)(zhong)化(hua)(hua)(hua)新一(yi)輪的(de)戰(zhan)略轉(zhuan)(zhuan)(zhuan)(zhuan)型(xing)增添了難度。
中(zhong)化(hua)集(ji)團副(fu)總經(jing)理(li)、中(zhong)化(hua)能源總經(jing)理(li)江正(zheng)洪坦言，貿易思(si)維更加(jia)注重(zhong)效益實現的(de)“短平(ping)快(kuai)”，實業思(si)維則是放長線釣大魚。產業轉(zhuan)型是很艱難的(de)，尤其“兩(liang)化(hua)”正(zheng)在籌劃戰(zhan)略性重(zhong)組，將來整(zheng)合后這種挑戰(zhan)會(hui)更加(jia)嚴峻。
總結過往(wang)，中(zhong)化幾乎所有高成長(chang)、利潤(run)穩定、毛(mao)利相對較高、社會(hui)需求(qiu)較大的(de)產品，都是有技術(shu)突破和技術(shu)含量的(de)。寧高寧此后(hou)回(hui)憶(yi)說，“想來想去，覺得中(zhong)化沒有別的(de)出路(lu)，雖然可以做(zuo)金融、地(di)產，但(dan)是中(zhong)國經(jing)濟的(de)轉(zhuan)型、行業的(de)轉(zhuan)變，使(shi)得公司只有一條路(lu)，就是去探索(suo)、去研(yan)發(fa)、去創造新物質、去對人(ren)類(lei)有貢獻。”
有員工向寧高寧提問：一(yi)個(ge)企(qi)業(ye)用(yong)5-10年時間從業(ye)務內核基本和科(ke)技相距甚(shen)遠的企(qi)業(ye)轉(zhuan)(zhuan)型(xing)成為一(yi)個(ge)科(ke)技驅動的企(qi)業(ye)，這種轉(zhuan)(zhuan)型(xing)怎樣(yang)才能成功？
寧(ning)高寧(ning)回(hui)答，轉型(xing)過程中兩個因素(su)最重要，一(yi)是(shi)必須(xu)要有戰(zhan)略的(de)(de)膽(dan)量(liang)和(he)野心，二是(shi)必須(xu)要有好的(de)(de)團(tuan)隊。“轉型(xing)不(bu)是(shi)我們(men)覺(jue)得好玩，也不(bu)是(shi)我們(men)能選擇的(de)(de)。我希望(wang)等到行業真正(zheng)發生變(bian)化(hua)的(de)(de)時候(hou)，我們(men)已經轉變(bian)了(le)。”
有人(ren)在相關會議(yi)上問寧高寧，貿易(yi)企業搞研(yan)發，有什么優(you)勢?他回答，優(you)勢一(yi)點都沒(mei)有，有的只是決(jue)心。
就在中(zhong)(zhong)化討(tao)論萬字(zi)長文的2018年4月，中(zhong)(zhong)國所面臨的世界(jie)政治經濟環境發生深(shen)刻(ke)變化，這也(ye)使很多人警醒起(qi)來，深(shen)刻(ke)明白好(hao)企業的核心是什么(me)。
寧(ning)高寧(ning)認為中化其實有(you)轉型(xing)的(de)基礎(chu)條件。
首(shou)先，中(zhong)化(hua)有很好(hao)的(de)(de)(de)業(ye)(ye)務(wu)基礎，現有的(de)(de)(de)資產質(zhi)量好(hao)，盈(ying)利(li)和現金(jin)流較(jiao)強(qiang)且(qie)穩定(ding)，能夠(gou)對新發展(zhan)的(de)(de)(de)業(ye)(ye)務(wu)給(gei)予(yu)支持(chi)(chi)。第(di)二，有一(yi)支心態(tai)開放、追求進(jin)步并有很強(qiang)執行力(li)的(de)(de)(de)團隊(dui)，雖然(ran)團隊(dui)技術(shu)(shu)(shu)背景不強(qiang)，但(dan)組織資源(yuan)包容吸收執行的(de)(de)(de)能力(li)和文化(hua)很強(qiang)。第(di)三，中(zhong)化(hua)雖然(ran)過去沒(mei)有把自身定(ding)位為技術(shu)(shu)(shu)驅動(dong)的(de)(de)(de)公司，但(dan)中(zhong)化(hua)一(yi)直認識到科(ke)學技術(shu)(shu)(shu)創新在(zai)企(qi)業(ye)(ye)中(zhong)的(de)(de)(de)重要性并從(cong)技術(shu)(shu)(shu)創新中(zhong)獲(huo)益，也有多次(ci)成功的(de)(de)(de)經(jing)驗。第(di)四，沈(shen)陽院和浙化(hua)院的(de)(de)(de)地位和能力(li)使中(zhong)化(hua)處(chu)在(zai)行業(ye)(ye)的(de)(de)(de)前沿并有接受發展(zhan)新技術(shu)(shu)(shu)的(de)(de)(de)力(li)量。第(di)五，國家(jia)對經(jing)濟新動(dong)力(li)的(de)(de)(de)要求與國有企(qi)業(ye)(ye)改革方向，將對中(zhong)化(hua)向科(ke)技創新型(xing)(xing)公司轉型(xing)(xing)提供有力(li)的(de)(de)(de)政策支持(chi)(chi)。
在(zai)“科(ke)學至(zhi)上”的指引下，中化(hua)致力于發展(zhan)成為(wei)一家(jia)以(yi)生命(ming)科(ke)學和材料科(ke)學為(wei)引領(ling)、以(yi)基礎(chu)化(hua)工為(wei)支撐、以(yi)環境科(ke)學為(wei)保障(zhang)的世界(jie)一流綜(zong)合(he)性化(hua)工企業。
2018年4月，中化集(ji)團(tuan)通(tong)過了深化改(gai)革(ge)全(quan)面轉(zhuan)型工(gong)作(zuo)方案并(bing)發布(bu)相關決定(ding)，從政策(ce)支持、創(chuang)新(xin)戰略、評價體系(xi)、總(zong)部改(gai)革(ge)等八個方面提出36項(xiang)重點任務，繪制(zhi)了深化改(gai)革(ge)的“施工(gong)圖”，立下(xia)了全(quan)面轉(zhuan)型為科技驅(qu)動(dong)創(chuang)新(xin)型企業的“軍令(ling)狀”。
在寧高寧眼中，戰略是需要不(bu)斷修正的(de)。此(ci)后，“科學(xue)至(zhi)上”調整成(cheng)了“科學(xue)至(zhi)上、知行合一”，讓中化徹底(di)找(zhao)到了公司的(de)本(ben)質(zhi)動力和本(ben)質(zhi)責任(ren)。
一切都變了
為什么要(yao)主(zhu)動轉(zhuan)型，源(yuan)于寧(ning)高寧(ning)在和(he)中化人在多次的(de)戰略(lve)研(yan)討(tao)之后，發現(xian)這些(xie)年(nian)形勢已(yi)經(jing)悄(qiao)然改變，企業必須主(zhu)動求(qiu)變。
不(bu)久前出(chu)爐(lu)的(de)十四(si)五規(gui)劃(hua)《建議》提出(chu)，要堅持創新(xin)在我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(de)核心地位，把科技(ji)(ji)自(zi)立(li)自(zi)強作(zuo)(zuo)為國家(jia)發展的(de)戰略支撐，強化企業(ye)創新(xin)主體地位，發揮企業(ye)家(jia)在技(ji)(ji)術創新(xin)中的(de)重要作(zuo)(zuo)用(yong)。
在新一輪科技革命(ming)和產業革命(ming)深入(ru)發(fa)展，經濟全球(qiu)化遭遇逆流的大(da)背景下，中國逐漸將(jiang)科技創新擺(bai)在了極(ji)端重要(yao)的位置。
過去幾(ji)十年(nian)，中國龐大的(de)規(gui)模和強勁的(de)需求使(shi)得(de)經濟持續(xu)高速發展。在時代快速發展的(de)浪(lang)潮中，中國企業依靠簡單的(de)重(zhong)復勞動和規(gui)模化(hua)生產(chan)就可以(yi)生存下去。而今，這一(yi)時代已經遠去。
當(dang)2016年寧(ning)高寧(ning)轉任中化(hua)董事長(chang)時，國內經濟(ji)發展(zhan)進入新常態，面臨結(jie)構性失衡(heng)，正在開展(zhan)供給(gei)側結(jie)構性改革(ge)，中國企業依(yi)靠規模(mo)制勝的發展(zhan)模(mo)式逐步走到了盡頭。
在當(dang)時的(de)企(qi)(qi)業界，普遍還是認為先有規模，再有規模之上的(de)質量和效益(yi)，思索全方位轉型(xing)的(de)企(qi)(qi)業家少之又少。
“產能過(guo)剩是(shi)(shi)企業人的羞恥。因為他們沒有創造，只是(shi)(shi)通過(guo)借(jie)錢(qian)簡單(dan)地(di)擴大產能，不停(ting)地(di)重(zhong)復(fu)。”寧(ning)高寧(ning)認為，企業的發展無法再延續過(guo)去那種依靠資源主導(dao)、投資驅動的傳統套路了。
按照他的分析，自(zi)從中國(guo)、印度崛起，眾多第三世界國(guo)家的消費品從短缺(que)(que)期跳躍式增長到相對豐富以(yi)后，過去那(nei)種鋼鐵(tie)、塑(su)料不夠(gou)用的情況已經(jing)沒有了。這從根本上改變了世界經(jing)濟的成長模式，這個(ge)階(jie)段今后將長期持續(xu)，不同于(yu)以(yi)往(wang)的短缺(que)(que)階(jie)段。
因此(ci)，公(gong)(gong)司(si)未來要生存(cun)，就必須做成(cheng)一(yi)個有科學技術、研發創新和(he)新產品、不斷(duan)推出(chu)新創造(zao)的(de)公(gong)(gong)司(si)，沒(mei)有其他出(chu)路。
從化工(gong)行業來(lai)看，化工(gong)看似遙遠，卻與我們的日常生活(huo)息(xi)息(xi)相(xiang)關。
中化創新(xin)與戰略(lve)部總監張方介紹(shao)，如果(guo)(guo)沒有化肥和農藥，三(san)分之(zhi)一以上(shang)的(de)中國人(ren)吃不飽(bao)飯；如果(guo)(guo)沒有飼料添加劑，三(san)分之(zhi)一以上(shang)的(de)中國人(ren)基本(ben)上(shang)吃不上(shang)肉蛋奶。
我(wo)國(guo)主要化(hua)(hua)(hua)(hua)工(gong)品的產能規模、市場份額已居(ju)世界前列，但化(hua)(hua)(hua)(hua)工(gong)大國(guo)并非化(hua)(hua)(hua)(hua)工(gong)強國(guo)，相較(jiao)發(fa)達國(guo)家(jia)存(cun)在著精細化(hua)(hua)(hua)(hua)率低、科技投入(ru)強度低、化(hua)(hua)(hua)(hua)工(gong)產業(ye)入(ru)園率低、信息化(hua)(hua)(hua)(hua)綜合集成率低等(deng)突出問題(ti)。化(hua)(hua)(hua)(hua)工(gong)行(xing)業(ye)是我(wo)國(guo)主要工(gong)業(ye)門類中極少數(shu)嚴(yan)重依賴進口的行(xing)業(ye)，每年因缺乏技術而進口的化(hua)(hua)(hua)(hua)工(gong)新材料和高端專用化(hua)(hua)(hua)(hua)學品約(yue)6000億元(yuan)。
1973年(nian)5月8日，由中化(hua)負責出口的(de)100萬噸(dun)大慶(qing)原油啟運日本。這是我國首次(ci)向日出口原油。
中(zhong)化集團總經(jing)理楊華表示，作(zuo)為國(guo)有重要骨干企業，中(zhong)化必須為扭轉這一局面作(zuo)出力(li)所(suo)能及(ji)的貢獻。
不過(guo)，追趕跨(kua)國巨頭的難度不小。行業(ye)(ye)之間有(you)創(chuang)新(xin)(xin)活躍度的區分(fen)。化工(gong)行業(ye)(ye)也(ye)和華(hua)為(wei)所處的信息通訊業(ye)(ye)類似，創(chuang)新(xin)(xin)活躍度很高。以農(nong)藥為(wei)例，因(yin)為(wei)具有(you)耐藥性(xing)，產(chan)品需要(yao)不斷更(geng)新(xin)(xin)換代(dai)，從(cong)幾十萬種乃至幾百萬種化合(he)物(wu)中篩(shai)選，合(he)成新(xin)(xin)的化合(he)物(wu)，再歷經(jing)生(sheng)產(chan)工(gong)藝開(kai)發(fa)、農(nong)藥制劑開(kai)發(fa)、生(sheng)物(wu)活性(xing)測定、新(xin)(xin)產(chan)品登記上市等過(guo)程。一般來說，從(cong)化合(he)物(wu)篩(shai)選到一個新(xin)(xin)農(nong)藥上市基本都在十年以上。
張方介紹(shao)，化工(gong)是一(yi)個(ge)產品結構極為(wei)復雜的行業(ye)，近百個(ge)門類，兩萬多(duo)種(zhong)產品，高度(du)細分，國內(nei)市場容量在100億元以上(shang)的化工(gong)產品只有(you)幾十種(zhong)。中(zhong)(zhong)石油(you)和(he)中(zhong)(zhong)石化位居產業(ye)鏈上(shang)游，側(ce)重(zhong)基礎化工(gong)，中(zhong)(zhong)化和(he)中(zhong)(zhong)國化工(gong)位居產業(ye)鏈中(zhong)(zhong)下(xia)游，側(ce)重(zhong)精(jing)細化工(gong)。在精(jing)細化工(gong)的高端(duan)領(ling)域，企業(ye)一(yi)旦取得技術突破(po)，就可能成為(wei)某個(ge)領(ling)域的領(ling)導(dao)者，但前提是要(yao)依靠科技驅動，需要(yao)具備創新能力。
寧高寧認為，作為大型綜(zong)合性企業(ye)，中化各方面配置都不(bu)錯(cuo)，但從長遠(yuan)發展(zhan)看，內部真正的(de)(de)核(he)心(xin)競爭力是(shi)有(you)(you)限的(de)(de)，真正的(de)(de)創新是(shi)不(bu)夠的(de)(de)，離(li)成(cheng)為一家偉大的(de)(de)公司(si)、受人尊敬的(de)(de)公司(si)還有(you)(you)很遠(yuan)的(de)(de)路要(yao)走。
很長時間里，在(zai)中(zhong)化五大板塊中(zhong)，盈利的主(zhu)要板塊是(shi)地產和金融業務(wu)。
“如果今天我們說(shuo)，不搞石油化工了、干(gan)脆都(dou)買地蓋樓吧，那(nei)肯定(ding)也能(neng)掙錢。”
能不能這么做？
寧(ning)高(gao)寧(ning)回答(da)：“這不是我們的(de)定(ding)位，不是我們的(de)追求。”
撫今追昔，長(chang)期與海外(wai)企業打交道的(de)歷史，練(lian)就了(le)中(zhong)化(hua)人敏銳的(de)市場意(yi)(yi)識(shi)和主動的(de)變革意(yi)(yi)識(shi)；瀕臨破產、起死(si)回(hui)生的(de)經(jing)歷，又形成了(le)中(zhong)化(hua)人極其強(qiang)烈的(de)危(wei)機意(yi)(yi)識(shi)。
對外窗口公司
1950年(nian)3月10日，被周總理稱為“紅色資本(ben)家”的(de)盧緒章奉命北上，創辦了中(zhong)化集(ji)團的(de)前身(shen)中(zhong)國(guo)進口公(gong)司(si)，專門(men)負責對蘇聯(lian)等社會主義國(guo)家的(de)貿易。
第二年，為突破(po)西(xi)方國(guo)家(jia)的(de)封鎖(suo)，組建中國(guo)進(jin)出口(kou)公司，委(wei)托華潤公司總代(dai)理，開展同資本主義國(guo)家(jia)的(de)貿易。
1955年，中(zhong)國進(jin)出(chu)口(kou)公司開始同時(shi)經(jing)營對蘇聯、東(dong)歐的進(jin)出(chu)口(kou)業務，業務從此面(mian)向整(zheng)個世界。
隨著(zhu)國家各(ge)外貿公司(si)(si)專(zhuan)(zhuan)業化分工的完成，公司(si)(si)成為(wei)專(zhuan)(zhuan)營石油、化工、醫(yi)藥的進出口(kou)公司(si)(si)。1961年1月1日，中國進出口(kou)公司(si)(si)更名為(wei)中國化工進出口(kou)公司(si)(si)。
20世(shi)紀六七十年代，公司(si)積極擴大與世(shi)界各國(guo)的貿易(yi)(yi)往(wang)來，逐漸發展為(wei)專營(ying)石(shi)化(hua)貿易(yi)(yi)的進出口企業，成為(wei)我國(guo)對外貿易(yi)(yi)的主力軍之一。
1984、1985年，公司(si)進出口貿易額連(lian)續突破100億美元(yuan)，成為國內最大的外貿專業公司(si)之一。
中化原(yuan)總經理鄭(zheng)敦訓在一(yi)篇回憶文(wen)章(zhang)中說，建國后(hou)及相(xiang)當長的(de)一(yi)段時間內，國家計劃進口(kou)什(shen)(shen)么(me)，我們(men)就(jiu)進口(kou)什(shen)(shen)么(me)；國家計劃出口(kou)什(shen)(shen)么(me)，我們(men)就(jiu)出口(kou)什(shen)(shen)么(me)。在經營上我們(men)沒有自主權(quan)，也沒有話語權(quan)。
然而，高(gao)度依賴進出口業務(wu)的獨(du)家經營，對中(zhong)化來說(shuo)既帶(dai)來了高(gao)速發展，又固化了經營模式，像(xiang)一個跛腿的巨人。
隨著國內外(wai)經濟形勢(shi)變化，可以從(cong)事(shi)進出口貿易的企業越來(lai)(lai)越多，僅(jin)靠貿易維持競(jing)爭力越來(lai)(lai)越難。
中化人開(kai)始認識到，如果安(an)于(yu)現狀(zhuang)，公司未來(lai)可能危機重(zhong)重(zhong)。
三轉三化
時代(dai)第(di)一次把中(zhong)(zhong)化推到了(le)不進則退的風口浪尖。改革開放也讓中(zhong)(zhong)化內部充(chong)滿了(le)乘(cheng)著東風扶搖直上、直沖云霄的沖動(dong)和豪情。
1987年(nian)，公(gong)司提出(chu)“三轉(zhuan)三化(hua)”戰略目(mu)標，即由(you)(you)進(jin)出(chu)口貿(mao)易向國際貿(mao)易轉(zhuan)變，由(you)(you)商品貿(mao)易向多功能經營轉(zhuan)變，由(you)(you)中國的(de)對外貿(mao)易公(gong)司向跨國公(gong)司轉(zhuan)變，創建管理現代(dai)化(hua)、經營國際化(hua)、組織集團(tuan)化(hua)的(de)社會主義企業。同年(nian)年(nian)底，國務院批準中化(hua)公(gong)司在全國率先進(jin)行國際化(hua)經營綜合承包試點。
在(zai)國際(ji)化(hua)(hua)(hua)經(jing)營(ying)(ying)試點(dian)中(zhong)(zhong)，中(zhong)(zhong)化(hua)(hua)(hua)積極發展(zhan)國際(ji)貿易，加速(su)設立(li)海(hai)外(wai)機(ji)構，大(da)力開(kai)展(zhan)多(duo)功能(neng)經(jing)營(ying)(ying)，經(jing)營(ying)(ying)規模迅速(su)擴張，初步發展(zhan)為跨行(xing)業、多(duo)功能(neng)、綜合(he)化(hua)(hua)(hua)、國際(ji)化(hua)(hua)(hua)經(jing)營(ying)(ying)的(de)跨國集團。
實際上，貿易(yi)企業(ye)中化(hua)并沒有(you)多少家底(di)，只(zhi)能東拼西湊，勒緊(jin)褲腰帶拿(na)錢(qian)做實業(ye)。“那時候(hou)，真的是賭上所有(you)人的努力(li)和心血，去爭(zheng)取公(gong)司發(fa)展(zhan)的美好愿望(wang)。”鄭(zheng)敦訓說。
1988年10月，中化以1500萬(wan)美元(yuan)收購美國(guo)海岸公(gong)司(si)(si)所屬(shu)的太平洋煉油(you)公(gong)司(si)(si)50%資產，開(kai)中國(guo)企業“走出去”之先河。
1989年，中化又在美(mei)國佛羅里達州中部的福美(mei)地(di)區投資(zi)(zi)上億美(mei)元，收購了占地(di)近十萬畝、擁有2000萬噸磷礦資(zi)(zi)源的美(mei)農化公司。這是(shi)當時中國企(qi)業在美(mei)最大的實業投資(zi)(zi)項(xiang)目。
隨著(zhu)在國內外實業化轉(zhuan)型(xing)的加快，1989年，美國《財富》雜志(zhi)登載中(zhong)(zhong)化公司進入世(shi)界(jie)(jie)500強榜單。從那(nei)年起，中(zhong)(zhong)化集團先后30次入圍世(shi)界(jie)(jie)500強。
海外擴張
中化退休老(lao)干部林娜(na)認為(wei)，中化這個(ge)團隊似乎有著共(gong)同的精神風(feng)貌(mao)，大家都敢于面對未知的挑戰，不怕困難、敢闖敢干。
進入(ru)20世紀90年(nian)代，中化已經(jing)成為外(wai)貿領頭羊，但喪失(shi)了部分(fen)對外(wai)貿易專營(ying)權，公司遂(sui)又提出多元化經(jing)營(ying)戰略(lve)，意(yi)圖突破原(yuan)油外(wai)貿經(jing)營(ying)范圍，同(tong)時(shi)積(ji)極爭(zheng)取(qu)經(jing)營(ying)國內貿易。
在總結國(guo)際(ji)化經營和(he)借鑒(jian)日韓(han)綜(zong)(zong)合商社模式(shi)的基礎(chu)上，中化提出了綜(zong)(zong)合商社試點(dian)的設想，希(xi)望通過國(guo)際(ji)貿易(yi)(yi)平臺和(he)國(guo)內外產業(ye)相連接(jie)，實現國(guo)際(ji)貿易(yi)(yi)“大進大出”，助力中國(guo)成為貿易(yi)(yi)大國(guo)。
1994年(nian)，國務院批準中化(hua)(hua)在(zai)全國首家進行綜(zong)合商社試點，并批準把中國對(dui)外經(jing)濟貿(mao)(mao)易(yi)信托(tuo)投資公司并入中化(hua)(hua)管理，旨(zhi)在(zai)建(jian)設國際化(hua)(hua)、實業化(hua)(hua)、多元化(hua)(hua)、集團化(hua)(hua)綜(zong)合貿(mao)(mao)易(yi)公司。
此后，中化的海外(wai)擴張步伐不斷加快，遍地(di)開花設立(li)海外(wai)辦事處。1994年，中化海外(wai)二級(ji)機構已超過40家(jia)，分布在20多個國家(jia)和(he)地(di)區。
這是中國(guo)歷(li)史上第一(yi)次較(jiao)大(da)(da)(da)規模地對海(hai)外投資，在多元擴展(zhan)(zhan)戰略的(de)指引下，中化在國(guo)內也加快(kuai)了產(chan)業擴展(zhan)(zhan)步伐。公司(si)經營領域先后進入國(guo)民經濟20個大(da)(da)(da)類中的(de)13個大(da)(da)(da)類、幾十個小類。遍布五大(da)(da)(da)洲的(de)下屬公司(si)甚至“在美國(guo)開超市、汽(qi)車旅館，在香港炒樓(lou)，在巴布亞新幾內亞伐木。”
此后，海外投資的煉(lian)油廠(chang)和化肥廠(chang)陸續被迫關閉；國(guo)內合資建成的煉(lian)廠(chang)因各種原因無法開工，不得不轉讓給兄弟央企；國(guo)內投資的其(qi)他產業，很多因為(wei)管理鏈條長、經營(ying)不善(shan)導致跑冒滴(di)漏(lou)。
從(cong)1996年(nian)開始，針對(dui)快速擴張(zhang)帶來的矛盾和問題(ti)，中化開始了(le)為期兩(liang)年(nian)的清(qing)理整(zheng)頓。
中(zhong)化集團總會計師楊(yang)林(lin)認(ren)為(wei)，在當時條件下，公司并沒有做好如何管理(li)“貿易+產業(ye)(ye)+金融”的業(ye)(ye)務(wu)組合和海(hai)外投資實(shi)業(ye)(ye)的學習準備，也缺乏這樣的能(neng)力。
不久，一場更大(da)的(de)危機來臨(lin)。
1998年，一個(ge)讓中化人(ren)永遠難忘的年份(fen)。這一年，內外交困(kun)讓中化離破(po)產(chan)僅一步(bu)之遙。
九八之痛
“永(yong)遠銘記1998！”很長一段時間里，中化資金管理(li)部將這(zhe)句話作為自(zi)己的部訓。
1998年，亞(ya)洲金融(rong)危機(ji)大規模爆發，銀行(xing)縮緊銀根(gen)，中化旗下的外貿信(xin)托因無力償還到期外債，引發外資銀行(xing)對整個中化信(xin)用的大幅度收縮。一時間，公司現金流急劇(ju)惡(e)化，資金鏈(lian)幾(ji)乎斷裂，中化遭遇(yu)歷史上(shang)最(zui)為(wei)嚴重的支付(fu)危機(ji)。“最(zui)慘的時候，整個公司賬上(shang)只剩(sheng)下15萬美元。”
在中化的積極爭(zheng)取下(xia)，1999年，中國銀行向中化提供了2.5億美元的專(zhuan)項貸款(kuan)，解了燃眉之急。
為(wei)了(le)籌集(ji)資金，上任沒多久的總(zong)裁劉德樹帶隊接連拜會(hui)30多家外資銀行(xing)，倍受冷遇。當年，銀行(xing)出來(lai)接待的人物，第一(yi)句話就是“能(neng)不能(neng)還我們的錢”。
最終，多數銀行還是被(bei)中化高(gao)層(ceng)的誠(cheng)信、務實和新的發展規劃“說(shuo)動”。同時，公司對(dui)外債成功進行重組，資金壓(ya)力(li)得以緩(huan)解。
也是在1998年(nian)，國家(jia)先后出臺政(zheng)(zheng)策改革石(shi)油、化(hua)肥經營機制，打破了中化(hua)長期(qi)以來賴(lai)以生存(cun)的石(shi)油、化(hua)肥外(wai)貿專(zhuan)營權，宣告了中化(hua)政(zheng)(zheng)策性(xing)經營時代的結束，把(ba)毫無準備的中化(hua)一下推(tui)到了市場面(mian)前。
痛定思痛，中化(hua)對危(wei)機(ji)產(chan)生的(de)根源進行了深入的(de)反思。表面(mian)上看，中化(hua)危(wei)機(ji)由金(jin)融危(wei)機(ji)引(yin)發，但(dan)更(geng)深層次(ci)的(de)在企業內部(bu)：實質是違背市(shi)場條(tiao)件下(xia)企業發展(zhan)的(de)科學規(gui)律(lv)、長期(qi)粗放經營管理積累起來的(de)全面(mian)危(wei)機(ji)。
在(zai)打破壟斷(duan)前，中化(hua)(hua)(hua)帶有濃厚的(de)“官(guan)商”色彩。中化(hua)(hua)(hua)董事會秘書、辦公(gong)室主任張寶紅回憶，某地方農資(zi)公(gong)司在(zai)未報告中化(hua)(hua)(hua)化(hua)(hua)(hua)肥(fei)(fei)的(de)情況下(xia)進口了一船(chuan)化(hua)(hua)(hua)肥(fei)(fei)，貨船(chuan)到港后，海關不予放行，只能多次到中化(hua)(hua)(hua)道(dao)歉并寫下(xia)檢討書才得以過關。
粗放經(jing)營到(dao)了(le)什么程(cheng)度？中(zhong)化派往倫(lun)敦船務公司的(de)審計(ji)小(xiao)組，竟然連這家下屬企業的(de)門都(dou)進不(bu)去，不(bu)得不(bu)借助當地司法部門的(de)力量。
中化內部(bu)人士直言：即(ji)便沒有金(jin)融危機(ji)，以當時的情況看，如果不改革，中化一樣會出(chu)問題，只是(shi)時間早晚而已。
造血新生
不(bu)破不(bu)立，為了向市(shi)場化轉型，改變(bian)依賴壟斷政策的(de)(de)傳統盈利模式，剛剛起(qi)死回生的(de)(de)中(zhong)化開始了大刀闊斧的(de)(de)改革。
1998年(nian)，中化率先在同行業企業中取消(xiao)了(le)行政級(ji)別，將伴隨(sui)公司(si)多(duo)年(nian)的(de)局級(ji)、處級(ji)、科(ke)級(ji)之(zhi)(zhi)類的(de)官(guan)銜統(tong)統(tong)摘掉(diao)，換之(zhi)(zhi)以經理稱謂，打破“鐵交(jiao)椅”；1999年(nian)，推行全員勞動(dong)合(he)同制，打破“鐵飯碗”；2000年(nian)，實施(shi)全員年(nian)薪(xin)制，一切(qie)憑(ping)業績說話，打破“鐵工資”。
危機出良將。當年(nian)，集團總部管理的關(guan)鍵(jian)崗位人員（二級公司(si)和集團總部部門領導班子成員）更換了67%，大(da)批年(nian)輕干部在關(guan)鍵(jian)時候走馬上任(ren)，最年(nian)輕的兩位部門一把手在29歲(sui)挑起重擔。
針對過去法人林立、管理層級過多(duo)的(de)局面，中(zhong)化(hua)開始調整組織結(jie)構，收縮經(jing)營(ying)戰(zhan)線。五年內先(xian)后(hou)關停(ting)并轉(zhuan)下屬機(ji)構400余家，實(shi)現(xian)由分散經(jing)營(ying)向(xiang)突出(chu)主(zhu)業轉(zhuan)變，組建經(jing)營(ying)中(zhong)心(xin)，將(jiang)保(bao)留下來的(de)經(jing)營(ying)機(ji)構納入統一運營(ying)，石油(you)、化(hua)肥、化(hua)工三大中(zhong)心(xin)實(shi)現(xian)境內外一體化(hua)運營(ying)。
1997年7月，中化借鑒跨(kua)國企業優秀管(guan)(guan)(guan)理(li)(li)經驗，在國內率(lv)先建立了科學規范的(de)管(guan)(guan)(guan)理(li)(li)體(ti)系，逐步形成(cheng)了八大管(guan)(guan)(guan)控程序，實(shi)現了財務、風(feng)險、投資的(de)集(ji)中管(guan)(guan)(guan)理(li)(li)，率(lv)先引入ERP系統對(dui)業務運營進行實(shi)時監控和(he)全過程跟蹤(zong)。
這些(xie)舉措極大地增(zeng)強了(le)集團的運(yun)營管控力，為進一步保全國有資產并(bing)實現有效運(yun)營管理，最(zui)大限度形成合(he)力發(fa)揮(hui)了(le)重要作用。
2003年(nian)，經過五年(nian)的(de)治理整頓后(hou)，中(zhong)化(hua)(hua)提出了“建設成為受人(ren)尊敬的(de)具有全球地位的(de)偉大公司”的(de)目標，正(zheng)式確立了以市(shi)場(chang)化(hua)(hua)轉型為核心(xin)的(de)“123”戰略(lve)，培育面(mian)向市(shi)場(chang)的(de)核心(xin)競爭能力，改變(bian)原(yuan)來計劃體制下主要依(yi)賴壟斷政策盈利的(de)局面(mian)。
2004年(nian)(nian)年(nian)(nian)初(chu)，中化提(ti)出“五年(nian)(nian)再造一(yi)個新中化”，到2005年(nian)(nian)年(nian)(nian)底僅(jin)用(yong)兩(liang)年(nian)(nian)時(shi)間(jian)就(jiu)完(wan)成了相(xiang)關(guan)財務目標(biao)。2007年(nian)(nian)年(nian)(nian)初(chu)，公(gong)司提(ti)出“用(yong)三年(nian)(nian)時(shi)間(jian)利潤突破80億(yi)元”，結(jie)果只(zhi)用(yong)了一(yi)年(nian)(nian)便完(wan)成。
十(shi)年時間，中化走出了一條老外貿(mao)企業振興(xing)發展(zhan)的(de)新路(lu)。與(yu)1998年賬面數字相比，公(gong)司營業收入從(cong)(cong)810億元上升到2297億元，利潤總額從(cong)(cong)8.5億元上升到86億元，多年居(ju)中央商貿(mao)企業首(shou)位。與(yu)以往幾十(shi)年發展(zhan)壯(zhuang)大的(de)過程不(bu)同(tong)，這(zhe)些利潤都是在市(shi)場上拼搏取得的(de)真金(jin)白(bai)銀。
中(zhong)化進入(ru)了(le)歷史上最好(hao)的發展時期。2007年，劉德樹接受媒體采訪(fang)時表示(shi)：“現如(ru)今，即便(bian)再(zai)來一次金融危機，我(wo)們也(ye)不怕了(le)。”
革命尚未(wei)成功，轉型仍在繼(ji)續。
2007年，世界經(jing)濟面(mian)臨(lin)增長瓶頸，國(guo)內經(jing)濟面(mian)臨(lin)通脹考驗，央企也(ye)面(mian)臨(lin)做大(da)做強的壓力(li)。同(tong)年，中(zhong)化(hua)將“123”戰略升(sheng)級(ji)為“12345戰略”，培育面(mian)向產業(ye)的可持續(xu)發展能力(li)，在能源(yuan)、農業(ye)、化(hua)工、地產、金融五大(da)板塊提高公司對相(xiang)關產業(ye)的控制(zhi)力(li)、影響(xiang)力(li)、帶動力(li)。
此后，在(zai)總部層面(mian)，中化(hua)相(xiang)繼(ji)增(zeng)設(she)了科(ke)技管理(li)部、HSE部，生產(chan)運營管理(li)部等(deng)，強(qiang)化(hua)集(ji)(ji)團(tuan)總部產(chan)業投資(zi)(zi)功(gong)能(neng)。在(zai)業務層面(mian)，中化(hua)加速海外獲取油氣資(zi)(zi)源，建(jian)成(cheng)中化(hua)泉(quan)州1200萬噸煉(lian)油項目，初步建(jian)成(cheng)油品營銷(xiao)網絡；重組沈陽化(hua)工(gong)研究院(yuan)、浙江(jiang)石化(hua)建(jian)材集(ji)(ji)團(tuan)，強(qiang)化(hua)氟化(hua)工(gong)領(ling)域的(de)科(ke)技支撐；并(bing)購(gou)江(jiang)蘇圣奧，進(jin)入橡膠助劑領(ling)域；并(bing)購(gou)江(jiang)山股份(fen)、揚(yang)農集(ji)(ji)團(tuan)，增(zeng)強(qiang)農藥(yao)產(chan)業競爭力等(deng)。
經過持續努(nu)力(li)，中化積累起(qi)了(le)(le)一些(xie)產業(ye)資源和(he)科技資源，擺脫(tuo)了(le)(le)以傳統貿易為主的經營(ying)模式，經受(shou)住了(le)(le)2008年金融危(wei)機的嚴峻考驗。
2016年5月23-25日，中化召開戰略研討會，對公司未來的戰略定位進行研討。
到2015年，中化(hua)在國(guo)資委(wei)對央企考核中取得了(le)11連A的好成績，步入持續健康(kang)發(fa)展(zhan)軌(gui)道。
從(cong)“三(san)轉(zhuan)三(san)化(hua)”到(dao)海外擴(kuo)張，從(cong)“九八之痛”到(dao)涅槃重(zhong)生，很多(duo)“老中化(hua)”認為，中化(hua)的血(xue)液里一直充斥著“不安分“的創新火種。
這一火種，等(deng)寧高寧到來(lai)后，又(you)一次開始(shi)燃燒。
以(yi)外貿基因(yin)和并不雄厚的產業基礎直接全面轉型科技驅動，寧(ning)高(gao)寧(ning)帶領中化用一個(ge)“膽大包天的目標”，給了(le)眾多央企(qi)乃至(zhi)中國企(qi)業以(yi)極大的震撼。
“沖動”的企業(ye)和“冒(mao)險(xian)”的企業(ye)家(jia)相遇，把中化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(du)。
戰略是團隊的選擇
規模(mo)越來(lai)越大的中化究竟應該向何處去？
到(dao)任中(zhong)化(hua)(hua)(hua)不久，中(zhong)化(hua)(hua)(hua)集團召開(kai)2016年(nian)工作會議(yi)。寧高寧在講話中(zhong)沒(mei)有(you)給出(chu)具體指(zhi)示。講話開(kai)頭他(ta)提出(chu)中(zhong)化(hua)(hua)(hua)要成為(wei)一個有(you)理(li)想、有(you)信仰的(de)(de)企業，希望中(zhong)化(hua)(hua)(hua)是蓋(gai)高樓(lou)大廈(sha)的(de)(de)、蓋(gai)教堂(tang)的(de)(de)，做的(de)(de)事情能在歷史留下痕跡，不能像(xiang)狗熊掰(bai)棒(bang)子似的(de)(de)。
在運用五大發(fa)展理念分析(xi)中化應該往什(shen)么方向(xiang)走時，寧高寧首次闡述了他對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(xin)(xin)的(de)(de)觀點。他認為(wei)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(xin)(xin)包含理念思維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(xin)(xin)、體(ti)制機制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(xin)(xin)、商業模(mo)式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(xin)(xin)、管理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(xin)(xin)。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(xin)(xin)不是(shi)無中生(sheng)有(you)，而(er)是(shi)提升、升級，要把產(chan)業不斷提升到一個特別(bie)適合市場(chang)需求、反過來(lai)市場(chang)又(you)會給予超額回(hui)報的(de)(de)定(ding)位上去。
此時，包括寧高寧在(zai)內，對(dui)創新概念的認識還相(xiang)對(dui)籠(long)統。
據說，全(quan)世(shi)界(jie)找不到一(yi)家跟中(zhong)化(hua)業(ye)務(wu)模式一(yi)樣(yang)(yang)的企業(ye)，把石油、種(zhong)子、地產、金融這些業(ye)務(wu)放到一(yi)起。那么(me)，中(zhong)化(hua)轉型(xing)發(fa)展(zhan)的方(fang)向在(zai)哪里，什么(me)樣(yang)(yang)的業(ye)務(wu)能(neng)(neng)真正驅(qu)動未來發(fa)展(zhan)，什么(me)樣(yang)(yang)的新(xin)戰略能(neng)(neng)夠(gou)適(shi)應變化(hua)了的世(shi)界(jie)？
作(zuo)為一(yi)家央企董事長，寧(ning)高寧(ning)的(de)做法不是(shi)找一(yi)個寫作(zuo)班(ban)子，快(kuai)速完成一(yi)整套戰(zhan)略規劃。他(ta)延(yan)續(xu)了在中糧的(de)作(zuo)風(feng)，將傳統的(de)干部大會(hui)變成了經理人培訓研討會(hui)，借助整個團(tuan)隊(dui)的(de)力量(liang)推敲、探索中化到(dao)底是(shi)一(yi)個什么樣的(de)企業，應該向何處去。
在寧高寧心中，人才(cai)、機制、組織形(xing)(xing)式、免(mian)费菠萝视频(pin)app下载，都很(hen)重(zhong)要(yao)，但都是服(fu)務于企業，最終要(yao)形(xing)(xing)成一(yi)個好的團隊。
2016年5月(yue)，寧高寧執掌中化后的(de)(de)首次正式戰略(lve)研討會(hui)召開。會(hui)議的(de)(de)形(xing)式別(bie)具一格：模(mo)糊身份，不(bu)(bu)論職務(wu)高低(di)平等(deng)交(jiao)流；不(bu)(bu)預設觀(guan)點，充(chong)分討論達成共識(shi)。
此次會議是中化歷(li)史(shi)上(shang)第(di)一次采用團隊(dui)學習(xi)法進行(xing)戰略研(yan)討(tao)，全新研(yan)討(tao)工(gong)具(ju)的引入(ru)，平等、自由氛圍的營造(zao)，再加上(shang)豐富多彩的熱(re)(re)身活動，使得會場被輕(qing)松而熱(re)(re)烈(lie)的氣息環繞，大家的發(fa)言(yan)也(ye)變得開門見山、直(zhi)來直(zhi)去。
這場研討會(hui)(hui)整整開了三天(tian)，每(mei)天(tian)都(dou)持續到晚上十一(yi)點以(yi)后。會(hui)(hui)議達(da)成(cheng)(cheng)基(ji)本共識(shi)，要將(jiang)中(zhong)化(hua)打造(zao)成(cheng)(cheng)為一(yi)家以(yi)石油(you)化(hua)工和精(jing)細(xi)化(hua)工為主業(ye)，涵蓋農業(ye)、地產、金融的(de)創(chuang)新(xin)型多(duo)元化(hua)企業(ye)。能否真正(zheng)做(zuo)到“創(chuang)新(xin)型”這一(yi)點，是決(jue)定該道路乃(nai)至企業(ye)未來(lai)發展(zhan)成(cheng)(cheng)敗(bai)的(de)關鍵所在。
討論達(da)成的共識還有(you)：加快體制(zhi)機(ji)制(zhi)改革(ge)；采取“小總(zong)部、大中心”的管(guan)控模式等；業務(wu)各板塊戰略定位進一步清晰，板塊內更加關注打造核心競爭(zheng)能力(li)。
據此，寧高寧表(biao)示，下一(yi)步要進一(yi)步明確主營(ying)業務的定(ding)位布局，對組織架構作出(chu)相(xiang)應調整，對有關人員(yuan)作出(chu)相(xiang)應調整等。
2017年(nian)5月，中化召開了以“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驅動未(wei)來”為主(zhu)題的經(jing)理(li)人(ren)年(nian)會(hui)，同樣(yang)以團隊研討學習的方式召開，讓中化人(ren)逐漸走出了對(dui)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概念理(li)解的混沌狀態。
什么叫(jiao)創(chuang)新(xin)(xin)型公司(si)？寧高寧在(zai)總結中說自己(ji)有了頓悟：如果(guo)把創(chuang)新(xin)(xin)當(dang)成(cheng)(cheng)一(yi)個孤(gu)立的(de)、單列的(de)事情(qing)來看，把任何新(xin)(xin)的(de)、創(chuang)造性的(de)東西(xi)都當(dang)成(cheng)(cheng)是(shi)我原(yuan)有地盤以外的(de)東西(xi)來看，那么創(chuang)新(xin)(xin)永遠不會成(cheng)(cheng)功，因為這中間一(yi)定是(shi)有矛(mao)盾的(de)。創(chuang)新(xin)(xin)應該是(shi)彌漫(man)在(zai)、浸(jin)透在(zai)所有工作(zuo)之中的(de)，成(cheng)(cheng)為我們的(de)一(yi)種思維方式和工作(zuo)方法。
根據(ju)大(da)家(jia)的(de)(de)探(tan)討，寧(ning)高寧(ning)總結了中化的(de)(de)“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三角”，包(bao)括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的(de)(de)主體(ti)、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的(de)(de)方(fang)式、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的(de)(de)文化。必須使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系統(tong)真正地從(cong)上(shang)到下(xia)、從(cong)下(xia)到上(shang)融為(wei)一體(ti)、相互貫通，開啟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發展-再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-再發展的(de)(de)良性循環(huan)，最終只有改變整個(ge)公司才能做好創(chuang)(chuang)新(xin)。
2017年，中化正式制定(ding)了以(yi)“創新驅動”和(he)“產業升(sheng)級”為主要內(nei)涵(han)的(de)“創新升(sheng)級戰(zhan)略(lve)”，對戰(zhan)略(lve)定(ding)位重新描述：打造以(yi)石(shi)油化工為基礎、以(yi)材(cai)料(liao)科學(xue)和(he)生命科學(xue)為引領(ling)的(de)創新型的(de)綜合性化工企業，涵(han)蓋地產和(he)金(jin)融(rong)的(de)有限(xian)多元化投(tou)資(zi)控股公司。
隨著對(dui)中化認(ren)識的深(shen)化，寧高(gao)寧認(ren)為(wei)自己的思(si)想也(ye)在進(jin)化。來中化以前，寧高(gao)寧對(dui)化工(gong)并(bing)不(bu)了解(jie)，熟悉(xi)以后(hou)，他發現只有化學才(cai)能創(chuang)造(zao)新(xin)物質，加深(shen)了他對(dui)創(chuang)新(xin)創(chuang)造(zao)的理解(jie)。此后(hou)，他為(wei)中化新(xin)司歌作詞《我們創(chuang)造(zao)》，歌詞中寫到：我們的使命是創(chuang)造(zao)，創(chuang)造(zao)才(cai)是生命之最。（《國資報告》記者 饒恒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