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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(zhou)(zhou)良(liang)道（上圖中）是負責(ze)C919大型客機結構、強度的副總設計師。遇事兒喜歡“刨根問底”，知其(qi)然(ran)知其(qi)所以然(ran)，是周(zhou)(zhou)良(liang)道的習慣(guan)。“干我們(men)這行常常遇到難題，要(yao)抽絲剝(bo)繭，找到問題的‘根’，事情就好(hao)解決(jue)了。” 周(zhou)(zhou)良(liang)道說。

許多(duo)年的“刨根問底”成就了(le)一位“技術大(da)拿”。“遇事兒(er)有良道總(zong)在，我(wo)們心(xin)里就踏實了(le)，他(ta)總(zong)能帶領我(wo)們找到破解難題(ti)的法子。”強(qiang)度部副部長朱林剛說。

“刨根問底”與“顯而易見”

周良道從小就(jiu)喜(xi)歡(huan)“刨根問(wen)底”。“小時候，老師跟我們(men)(men)說，書上(shang)寫著‘顯(xian)而易見’的地方，通(tong)常都是超(chao)出(chu)我們(men)(men)理解范圍的知識，因為編(bian)者(zhe)覺得跟我們(men)(men)解釋(shi)不清，所(suo)以干脆就(jiu)告訴你這件(jian)事是‘顯(xian)而易見’的，不必深究，記住結果就(jiu)可以。但是我不喜(xi)歡(huan)這樣，我通(tong)常都要搞(gao)清楚推導過(guo)程。” 周良道說。

從(cong)小就是績優生(sheng)的周良道(dao)1989年大(da)學畢業后(hou)，選擇了繼續(xu)讀(du)研究生(sheng)，在那個(ge)年代也是“高端大(da)氣上檔次(ci)”的選擇。“我很喜歡(huan)數(shu)學，很喜歡(huan)數(shu)字，覺得那些方(fang)程式特別美(mei)，所以我選擇繼續(xu)讀(du)書(shu)，繼續(xu)跟數(shu)字打交道(dao)。”

1992年，周良(liang)(liang)道(dao)分(fen)配到(dao)閻良(liang)(liang)的中國航(hang)(hang)空(kong)工業第一(yi)飛(fei)機設計(ji)研(yan)究院，從事結構設計(ji)工作。在(zai)整個航(hang)(hang)空(kong)工業都很弱小的大背景下，一(yi)飛(fei)院沒有接到(dao)大的項目，周良(liang)(liang)道(dao)也沒有接到(dao)大的任務。在(zai)最困難的時候，一(yi)飛(fei)院的職工甚至賣起了玩(wan)具槍。

1999年，周(zhou)良道(dao)只身前(qian)往新加坡，去南(nan)洋理工大學(xue)學(xue)習計算力學(xue)。臨行前(qian)，周(zhou)良道(dao)對(dui)前(qian)來(lai)送別的同事說：“如果有需要，我隨時回國！”

2002年，ARJ21項(xiang)(xiang)目(mu)立項(xiang)(xiang)。2004年，周(zhou)良道(dao)如約回(hui)國(guo)。“出去(qu)求學(xue)(xue)一(yi)方(fang)面是(shi)因(yin)為自己(ji)喜(xi)歡學(xue)(xue)習，另外一(yi)方(fang)面也覺得(de)(de)多(duo)學(xue)(xue)點東西，將來有項(xiang)(xiang)目(mu)了肯定用(yong)得(de)(de)上。”事實上，周(zhou)良道(dao)也確實學(xue)(xue)到了諸如SPH方(fang)法(fa)等先進的力(li)(li)學(xue)(xue)理(li)論，這種(zhong)方(fang)法(fa)對于天體力(li)(li)學(xue)(xue)、流體力(li)(li)學(xue)(xue)的研究是(shi)個很(hen)好的工具。

造一架了不起的飛機

2008年，周(zhou)良道成(cheng)為(wei)C919大型客(ke)機(ji)主管結構、強(qiang)度的(de)副總設計師。在(zai)周(zhou)良道看來，C919是一(yi)架(jia)很(hen)美、很(hen)了不(bu)起的(de)飛機(ji)。“必須要使盡全(quan)力讓她成(cheng)為(wei)一(yi)架(jia)了不(bu)起的(de)飛機(ji)，給國家，也給自己一(yi)個(ge)交待。”

在已經發展了(le)一(yi)百(bai)年的(de)(de)波(bo)音公(gong)司面前，很難說(shuo)只(zhi)成立了(le)9年的(de)(de)商(shang)飛公(gong)司設計制造出(chu)了(le)一(yi)架了(le)不起(qi)的(de)(de)飛機。但這(zhe)款飛機是中國人(ren)自(zi)己一(yi)點一(yi)滴(di)、從無到有摸索出(chu)來的(de)(de)。它的(de)(de)創(chuang)造者們知道這(zhe)有多難，有多了(le)不起(qi)。

“我(wo)們選用(yong)了CFM公司的大(da)涵道(dao)比渦扇發動機，在(zai)(zai)合作之初，總師(shi)系統就(jiu)提出，是否可以(yi)采用(yong)一種新型的吊掛(gua)，將發動機和短艙高度集成(cheng)在(zai)(zai)一起，以(yi)改善發動機外涵道(dao)特性，并降低(di)氣(qi)動阻(zu)力。” 周良道(dao)說。

“這是一(yi)次全新的嘗試，C919在國際上首(shou)(shou)次使(shi)用IPS（推(tui)進(jin)系統一(yi)體化(hua)）吊掛，有效(xiao)增加了(le)(le)發動機(ji)外涵道空(kong)間，提(ti)高(gao)了(le)(le)燃油效(xiao)率，減(jian)少(shao)了(le)(le)氣(qi)動損失(shi)，降低了(le)(le)噪聲，改善(shan)了(le)(le)維修性，減(jian)小了(le)(le)結構重量。”C919首(shou)(shou)飛時，媒體對IPS吊掛評(ping)價(jia)很高(gao)。

然(ran)而(er)事情在開始時(shi)，并非一帆(fan)風順(shun)。2011年，強(qiang)度部(bu)對設計完成(cheng)的(de)C919結(jie)(jie)構初(chu)步方案進行顫(zhan)(zhan)振計算(suan)時(shi)，得出(chu)顫(zhan)(zhan)振裕度不足(zu)，具有較大顫(zhan)(zhan)振風險的(de)結(jie)(jie)論。“這是因為我們采用的(de)發動機推力大、質量重(zhong)，與(yu)大展弦比(bi)機翼(yi)相互耦合嚴重(zhong)。”強(qiang)度部(bu)顫(zhan)(zhan)振室主(zhu)任竇忠謙(qian)回(hui)憶道，“這個事情我們攻關(guan)了(le)一年半時(shi)間，最后通過改變IPS吊掛(gua)及機翼(yi)的(de)質量分配和剛度分配得到解(jie)決”。

周(zhou)良道(dao)說：“飛機設(she)計(ji)制造沒有(you)可以繞過去的坎兒(er)，每一步都(dou)走扎實了(le)，是在(zai)為自己做積累。”

C919由上飛院自主(zhu)完成結(jie)(jie)構設計(ji)，并實現(xian)絕大部(bu)分部(bu)件國產化制(zhi)造(zao)，在結(jie)(jie)構設計(ji)、結(jie)(jie)構選材、強(qiang)度計(ji)算等過程中(zhong)先后攻(gong)克了IPS吊掛、承載式風擋、鋁鋰合金應用、蒙皮鏡(jing)像銑、有限元計(ji)算等17項關(guan)鍵技術攻(gong)關(guan)。

“我(wo)們的(de)設計人員很年輕(qing)，我(wo)們的(de)航空工業很年輕(qing)，但是大家咬緊牙(ya)關打了許多的(de)硬仗(zhang)，他們真的(de)了不起(qi)！” 周良道(dao)感慨(kai)道(dao)。

謹慎對待每一項工作

C919首(shou)飛之(zhi)后，周良道(dao)很快從喜悅(yue)、放(fang)松的(de)(de)情緒當(dang)中(zhong)走了出(chu)來，投入(ru)了緊張的(de)(de)型號工作。“我是(shi)個憂(you)患意識比較強(qiang)烈的(de)(de)人(ren)，首(shou)飛之(zhi)后還有那么(me)多試驗(yan)試飛工作，像強(qiang)度試驗(yan)，就有靜力、鳥(niao)撞、疲勞(lao)、顫振(zhen)等(deng)(deng)等(deng)(deng)，怎么(me)放(fang)松得下來啊。”

比如靜力試驗，盡(jin)管到目(mu)前為(wei)止，限制載荷靜力試驗進展(zhan)很順利，周(zhou)良道還是對即將(jiang)開展(zhan)的(de)極限載荷靜力試驗表達了(le)“要謹慎(shen)對待每一(yi)次(ci)試驗”的(de)態度。

“那是在限制載荷的基礎上(shang)再增(zeng)加(jia)50%啊，我(wo)們(men)每(mei)增(zeng)加(jia)1%都是對結構增(zeng)加(jia)多(duo)一份(fen)的考驗。飛機(ji)上(shang)有百萬個連接件(jian)，那是我(wo)們(men)的‘頭號敵(di)人(ren)’，它們(men)是傳(chuan)力路徑上(shang)的‘薄弱(ruo)點’，我(wo)們(men)要特別小心(xin)。” 周良道說。

事實上，首飛(fei)前(qian)(qian)開(kai)展的限制載(zai)荷(he)靜力(li)試(shi)驗(yan)充分驗(yan)證了上飛(fei)院自(zi)主(zhu)建立起來(lai)的一整(zheng)套強度計(ji)算方法，通過(guo)強度計(ji)算，可以在(zai)電(dian)腦(nao)里為極(ji)限載(zai)荷(he)靜力(li)試(shi)驗(yan)“掃雷”，在(zai)試(shi)驗(yan)前(qian)(qian)找出風險(xian)點。

同時，在(zai)閻良(liang)(liang)的翼(yi)身組合(he)體上(shang)，靜(jing)力(li)(li)試(shi)(shi)驗團隊還(huan)提前開展了相關極限載荷(he)靜(jing)力(li)(li)試(shi)(shi)驗。試(shi)(shi)驗很順(shun)利，但是周良(liang)(liang)道(dao)認為，即便在(zai)翼(yi)身組合(he)體上(shang)開展的試(shi)(shi)驗成功了，也不代表在(zai)靜(jing)力(li)(li)機上(shang)就一(yi)定(ding)會成功，“還(huan)是要慎(shen)之又慎(shen)”。

干了二十幾年的(de)(de)結(jie)構(gou)強度工(gong)作，會不(bu)會有“審美(mei)疲(pi)勞”呢？周良道說(shuo)，在工(gong)作中“刨根問底”，總會發(fa)現新的(de)(de)問題(ti)，總會積累新的(de)(de)本領，怎(zen)么會“審美(mei)疲(pi)勞”呢？“我(wo)喜歡做具體(ti)的(de)(de)事，跟(gen)我(wo)們年輕(qing)的(de)(de)技術人員一起做具體(ti)事，在這個過程中體(ti)會工(gong)作的(de)(de)美(mei)好，生活的(de)(de)美(mei)好，永遠都不(bu)會厭倦。”

“每當攻克一個(ge)新(xin)的難關(guan)，回頭看看，發(fa)現自己又進(jin)步了，就(jiu)會很開(kai)心，這是干航空(kong)給我帶來的快樂(le)，也是一種精神(shen)食糧吧。” 周良(liang)道說。

【責任編輯：張維】